家裏有一台四十年前的Nikomat FT2。雖說是將近半世紀的產物,卻可說是風韻猶存--全手動的機械快門及捲片,黑沉沉的金屬機身上偶有鏽跡,但仍蓋不住舊時的光芒。作伴的還有一支標準鏡,一支微距和兩支中短變焦鏡頭。其中一支鏡頭裏長了一小撮霉菌,卻從不影響成像。四十年的歲月,總該帶點風霜。
遺憾是,當我老爸留下這一堆機器給我時,我總沒好好珍惜。幾年前的一個夏天,我把它帶到海邊去。拍了幾筒自以為不錯的膠卷後,只顧著做自己的事,卻沒有好好把那台世上獨一無二的機子抹好收藏。往後的幾個月,一股腦子熱情冷卻後,它就被冷落在一個幽暗的角落,獨守空幃。
半年後,在收拾房間的同時,赫然間竟發現它就躺在一堆廢紙下,帶上滿身的疙瘩。海風帶來的鹽分,在這半年裏慢慢侵蝕金屬的身軀;齒輪被結晶粒卡得咯咯作響,捲片器也早已鏽得無法轉動。錯誤總是醒覺得太遲,往往在無法補救的一刻。
無論我用過多少方法,找過多少本書,也救不回這台曾經被老爸珍重的照相機。直到我把機身上餘下的兩顆螺絲扭壞,拔不掉但也鎖不緊,這才知道,無知和愚昧從來只會使事情變得更糟。當時為了逃避,我選擇了把它再次放進那黑不見天的角落裏。
今天我再把它拿出來,重新上油,裝嵌。
有些事情總需要勇氣面對,即便表面功夫也好。請不要再讓那螺絲釘滑掉牙紋。
2010年9月16日 星期四
哭
下課後的公車,永遠是那麼擁擠,那麼悶熱。都九月中了,早上雖然涼快不少,但才一來到下午,氣溫又颷升回來。好不容易在胖子中間鑽到個空位子,坐在對面的是一位廿來歲,和我年紀相若的女士。
車子徐徐的開動。笨重的車身在陡斜的山上顯然有點力不從心。然而緩慢的速度,方能讓我完完整整看到她的容貌。這跟我打照面的女士,身形略帶點胖,但卻不是那種令人噁厭的癡肥;及肩的頭髮用夾子束起,更顯得面龐有點圓潤。手中還有那一根殘留著巧克力漬的冰棍棒,不時放進口中吸啜著。
過了壁屋以後,公車開始高速的滑下坡。由於我坐的是倒位子,窗邊的景物如流水般在我眼前遠去,突然一陣目眩,雙目霎眼間就如照相機般失焦。回過神以後,才發現對邊的她竟悄悄地合起雙眼,似要將世界遺棄。
車子繼續的移動。有時她會半睜開眼睛,探聽外邊的動靜,但過不了多久,又嘗試閉上它們。後來,她不再逃避,索性把眼睛張開,然後眼淚水突然充滿了雙瞳,竟奪眶而出...顧不得手中的冰棍棒,她趕忙把頰上的淚用手刷乾,再輕拭眼邊。雖然是淡淡的妝容,但強裝的目無表情,卻無法掩飾真實存在的淚痕。
我本想把手中的紙手帕遞給她。但當我想起自己也討厭被人看穿軟弱時,靜靜的,我還是把它放回袋子裏。
沒有人會沒有軟弱的時候,但總有人會在他/她軟弱時故作堅強,然後在夜閑人靜時獨個偷泣。
車子徐徐的開動。笨重的車身在陡斜的山上顯然有點力不從心。然而緩慢的速度,方能讓我完完整整看到她的容貌。這跟我打照面的女士,身形略帶點胖,但卻不是那種令人噁厭的癡肥;及肩的頭髮用夾子束起,更顯得面龐有點圓潤。手中還有那一根殘留著巧克力漬的冰棍棒,不時放進口中吸啜著。
過了壁屋以後,公車開始高速的滑下坡。由於我坐的是倒位子,窗邊的景物如流水般在我眼前遠去,突然一陣目眩,雙目霎眼間就如照相機般失焦。回過神以後,才發現對邊的她竟悄悄地合起雙眼,似要將世界遺棄。
車子繼續的移動。有時她會半睜開眼睛,探聽外邊的動靜,但過不了多久,又嘗試閉上它們。後來,她不再逃避,索性把眼睛張開,然後眼淚水突然充滿了雙瞳,竟奪眶而出...顧不得手中的冰棍棒,她趕忙把頰上的淚用手刷乾,再輕拭眼邊。雖然是淡淡的妝容,但強裝的目無表情,卻無法掩飾真實存在的淚痕。
我本想把手中的紙手帕遞給她。但當我想起自己也討厭被人看穿軟弱時,靜靜的,我還是把它放回袋子裏。
沒有人會沒有軟弱的時候,但總有人會在他/她軟弱時故作堅強,然後在夜閑人靜時獨個偷泣。
2010年9月11日 星期六
信仰與愛情
信仰與愛情
信仰,宗教,從古至今都是爭端的禍根。RICHARD DAWKINS提到,宗教本身就是邪惡的根源 (THE ROOT OF ALL EVIL),帶來不斷的侵略和復仇。沒有分歧的信仰,世界(也許)能夠和平一點。
然而,雖然信仰將人類從意識上分割開來,在多數人身上,生物的本性還未被侵蝕得徹底。撇開那些被宗教支配的殉道者而言,人總是要生存,與渴望性和愛,作為生物基本的需要。
但當這一切基本需要與意識上的概念發生沖突時,人將如何取捨?回到中世紀,歐洲各國對異端教徒進行清洗時,有人選擇了和自己的理念一起被燒成灰燼。這能代表人類,作為生物一種,真的可以為了信仰而違反生存需要?
不對。
要解釋這一撮人的行為,要從宗教的內容說起。概括而言,沒有一種信仰會告訴信眾這裏沒有永生,只有平凡的死亡。基督教的信者得救,佛教的輪迴六道,全部都給予信者一個希望──相信死後將得到比現實更好的生命。潛移默化下,人類將自然而然地將這種被灌輸的概念納入其基本需要中。CHRISTOPHER NOLAN藉<< INCEPTION > > 指出,「概念就像病毒一樣,高度傳染,而且一旦植入腦海,將完全改變受體的思想」用在這兒再合適不過。而為甚麼入教容易離教難?你叫他們如何捨得永生,天堂這些如斯豐盛的「後生命」?
信仰只是利用了人類對生存的渴望,而非改變或違反這些條件,因這些條件是不可逆的。
同樣愛情和性,也是不可阻擋的。
要是說,非教徒與虔誠教徒真正的戀上,這也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。沒有任何條文教規將可以阻擋或改變他們的思想。縱使在教徒的腦海中滿是自責和內疚,愛人卻能使她奮不顧身去反抗教派裏的種種眼光,就像羅密歐殺死提爾伯特後,冒死回鄉只為見她最後一面,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愛的決心。
所以兩情若是相悅時,管他甚麼鬼宗教!
可悲的是,愛情雖然對人類很重要,但任一段何等淒美的,最終也會凋謝枯萎。時間沖淡了一段感情,卻令新一段感情萌芽──都是為了增加遺傳因子多樣性惹的禍!當然,這還是會有例外的 : )
訂閱:
文章 (Atom)